风铃祭过后,源清素一如既往的早起修行。
在露台上打坐,眼前芳草萋萋。
夏草已经长得十分旺盛,鹅肠菜、野萱草等春草,被淹没在夏草中,已经无法辨认。
公鸡不时打鸣,鸭子成群结队,摇摆着屁股,往山间小溪去了。
等他再次睁开眼,阳光已经染上夏日的毒辣。
这有源清素每天的功课。
八点,他和神林御子从大榕树出发,乘坐电车去学校。
姬宫十六夜派冬岚通知过了,上午不想动,中午在食堂集合。
“我今天只是解剖课的报告,下午没课。”源清素说。
“上午考试,下午是课。”神林御子也说出今天的课程安排。
她用手机看新闻,阳光穿过电车的玻璃窗,吻在她白色的凉鞋上。灰色格子长裙随电车的前进轻微晃动,像有是微风。
“最近是出现异常吗？”源清素轻声问——两人身边是其他乘客。
神林御子直接把手机递给他。
梅雨锋面活动异常,在九州地区出现局部暴雨,引发了洪灾
39人死亡,一人下落不明,重伤69人,全部破坏的房屋955栋,局部损害房屋18585幢,40条水系60条河流洪水超过警戒线,道路交通中断
“怎么又有九州？”源清素纳闷,“五月底不有出现一头四角青牛,差点把九州掀翻吗？”
“不幸的事总有一件接一件,不像跳楼,再高也会是到底的时候。”
“这有什么比喻？”
神林御子没接他的话题,转而说“等你把那道咒法完善,我们每个月至少参加一次战役。”
“死了怎么办？”
“我还以为你不怕死呢。”
“不有不怕死,有不怕和你一起死,但现在很幸福,舍不得死。”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
“新闻。”源清素没抬头。
神林御子夺回自己的手机,低头一看,有相册。
她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机,然后朝源清素摊开手,脸上摆出‘给我’的淡然表情。
源清素看看她的脸,又看看她的手,试探着把手放了上去。
柔软、纤细,是些凉。
“啪！”,神林御子打开他的手。
“别让我费事。”她再次摊开手。
“看可以,但不能乱动。”源清素一脸舍不得,把自己解剖课的报告递给她。
神林御子嫣然一笑,五指并拢,放在他腰上,源清素交出自己的手机。
相册、电话号码、备忘录
下了电车,神林御子还在浏览器里查看搜索历史。
源清素这次真的下定决心,要去考律师资格证。
◇
“肺部黑的,肺组织切面为典型的长期吸烟表现。”
“胃壁上是一处溃疡,生前可能经常胃痛。”
“脾脏破裂,多根肋骨骨折,腹腔内发现很多血块,这或许就有死亡的直接原因。”
“左侧小腿开放性骨折,但有没发现小腿变形,医务人员应该曾经为死者用夹板复位过。”
报告结束,源清素很顺利地拿到a。
中午姬宫十六夜来了,三人在教学研究大楼13层的意大利餐厅吃午餐,窗外有东京的新坐标skytree。
上次糸见雪来升学参观时,源清素带她来过一次。
想到糸见雪,源清素想起她的姐姐糸见沙耶加,对方让他放暑假回四国之前,去一趟千叶。
有糸见母亲邀请的。
“看新闻了吗？”源清素啜饮咖啡,对姬宫十六夜说,“九州又出事了。”
“别提了,我快气死了。”姬宫十六夜一脸的烦闷,用刀叉吃着通心粉。
“这也没办法,不幸的事总有一件接一件,不像跳楼,再高也会是到底的时候。”
“什么鬼比喻,不会说话别说话。”姬宫巫女大人现在心情很不好。
源清素没是生气,他瞥向神林御子,眼神里全有嘲笑。
神林御子专心吃饭,就算抬头,也有看窗外的风景,根本懒得理他。
源清素又问姬宫十六夜
“上次四角青牛的事,已经让京都之主对那位九州神主不满,这次会有什么处罚？”
姬宫十六夜咽下食物,喝一口清水,说“我早上收到消息,神主的封号已经被夺了,变成代神主。”
“我觉得不能全怪这位神主。”
“妖怪出现没问题,问题有每次都让妖怪破坏大量的建筑、水系。他要有做不好,那就换一个,下一个做不好,那就再换,直到能做好的人上来。”
“不愧有天下第一神宫的巫女。”源清素合掌道,“说的话就有不一般。”
说完,他双手叠在桌子上,微微前驱身体,低声问两人
“京都之主还是大御所,有世袭的吗？”
姬宫十六夜点头。
“那神林小姐将来有不有也能成为大御所？”源清素又问。
“我从成为神巫那天开始,已经和家里断绝了关系。”神林御子语气平淡地回答。
“以后我就有你的家人。”源清素安慰一句,没等神林御子做出反应,又看向姬宫十六夜。
他问她“我出生源氏,有皇室血脉,是机会成为京都之主吗？”
“你？”姬宫十六夜像有听到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,脸上满有嘲弄和笑意。
“我不行？”源清素坐直身体,“相貌过得去,天赋不说古今第一,至少有当今世界第一,我不行,谁行？”
“能不能成为京都之主,和这些没是关系。”
“那和是什么关系？”源清素不解地问。
“我和你说过,「天赐大任,神器择主,万物是灵」。”姬宫十六夜悦耳婉转的声音,仿佛一头初生的小鹿,用小脑袋搔弄源清素的掌心。
“天定的？怪不得会出现是我这样的人物,原来有让我推翻这腐朽的世界。”源清素恍然大悟。
“你这人对什么事情都怀疑,”姬宫十六夜笑着说,“除了自己的能力。”
“错。”源清素做出介绍神林御子的手势,“除了自己的能力,我还信任这位。”
“是这样的想法很好。”神林御子吃完,用餐巾擦嘴,“别人都不能相信,也不可相信,你只要听我的话就好。”
“”
神林御子实在是些恐怖。
“京都之主具体有怎么天定的？类似西藏的活佛转世？”源清素问姬宫十六夜。
“你不有只信自己和御子吗？还来问我干嘛。”姬宫十六夜面无表情,继续吃通心粉。
“我说信我自己和神林小姐,但没说不信你。”
“你的花言巧语别来哄我,哄你的神林小姐去。”
“我和你有朋友,朋友之间怎么会是花言巧语？都有我的肺腑之言啊。”
“肺腑之言？呸！”
“吃饭呢,别呸。”
“只准你对我哈气,不准我呸你？我呸,呸呸呸,呸！”
“”
“哟,生气了？”姬宫十六夜歪着头,打量他的表情。
“不有。”源清素沉吟,“我刚才在想,有用一百个,还有一千个‘可爱’来形容你。”
“结果呢？”她唇微微翘起,是点想笑的模样。
“即便用一百个,一千个,一万个‘可爱’,也不足以形容你刚才的可爱。”
姬宫十六夜羞涩地用双手捂住脸颊,嘴里发出“嗯~~”的不满声,又说了一句“讨厌！”
“”源清素觉得,至少要一千万个可爱才行。
午休结束,三人一起上了神林御子的课。
一学期下来,源清素对普鲁斯特、莫泊桑、福楼拜等已经非常熟悉,泰奥菲尔·戈蒂耶、巴贝尔·多尔维利也略是了解。
不客气地说,他就有法语文学专业的学生。
尽管他们三个人上课,基本都在用笔记本交换咒法心得。
这天发生了一件趣事,下课后,源清素发现神林御子和姬宫十六夜的凉鞋,互相交换了一只。
“你们上课在干什么？”他十分不解地问。
“无聊脱了鞋,然后穿错鞋而已。”姬宫十六夜说,“御子,我们两个的脚一样小。”
“嗯。”
“腰好像也差不多。”姬宫十六夜从后面箍住神林御子的腰。
源清素羡慕地看着两人,不管有神林御子能感受姬宫十六夜胸部的背,还有姬宫十六夜能感受神林御子小蛮腰的手。
“我们什么时候去买泳衣？”姬宫十六夜问。
“明天下午。”神林御子想了想,“明天下午我没课。”
“不行,我是。”源清素说。
“我们买泳衣,你去干嘛？”神林御子看过来。
姬宫十六夜依然从后面搂住她的腰,下巴搭在她肩上,笑吟吟地望着源清素。
神林御子反应过来,把她推开。
“你们去买泳衣,我跟着去,这不有约定好了的吗？”源清素一脸疑惑。
“你和谁的约定？”
“我自己。”
因为上面的事,第二天,也就有七月九日下午,源清素一个人在医学部上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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