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……娘娘?”
我张口,才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。
“自然是凤溪娘娘。”跪在最前面的青衣女子答道,最开始的那声“娘娘醒了,快去通知殿下”似乎也是她说的。
而凤溪娘娘这个称呼也说明了,这不可能是江霍屿的行宫,他行宫的人都是叫我青妃娘娘,更何况,这里的房间布置和房间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我熟悉的。
了解到这个事实后,我转回了头。
紧接着却感觉到,我的胸口依旧很痛,肚子也很痛,可这痛似乎又和我把内丹挖出来时的很不一样,比起那时,我现在肚子里的痛似乎是种非常奇怪的灼烧感,以及像是被剜了一大块肉的那种莫名的空虚感。
这感觉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地让我知道,我的孩子已经没了。
一个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的,一个在母亲的慌张之中被发现的,一个他母亲不敢告诉他父亲,最后又在母亲自杀式的行为中受到牵连的孩子,就这样消失了。
我不知道我是该哭还是该笑。
我以为,我会和他一起死去的。
可为什么,我还活着?
没了父母,没了亲人,没了孩子,我的亲人、孩子甚至还是因为我的关系才死去的,还有那些无辜的村民,也是因为我,一个个落得魂飞魄散不入轮回的下场,我身上肩负着这么多的罪孽,为什么我还活着?
我想尖叫,可是我的喉咙那么干,我张开嘴巴发出来的,不过是又小声又沙哑的声音。
它提醒着我,多么可笑,又多么可悲。
我抬起手,想摸摸我的肚子,手快碰到时,又不敢去摸。
我只能放下手,痛苦地捂上眼睛。
“一个本就不受期待的孩子,值得你这样?”一声冷笑忽然传进耳朵。
我扭头,发现一个身材挺拔的白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床边,长发垂下,发色与他的白衣一模一样,面容既冷又俊,不是别人,正是地府里的岑三阴司,也是姜凤溪那位曾经的丈夫。
而那些本来待在屋子里的青衣侍女,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退了出去。
“你来干什么?”我扭回头,很快收起情绪,面无表情地说。
“这是我的地盘,你说我来干什么?”
岑三同样面无表情,在我面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。
我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。
在知道这里不是江霍屿的地盘后,我以为侍女口中的“殿下”会是闫十三,结果,竟然是岑三的?
“是你救了我,还带我来这儿?”
这一刻我只觉得好气,明明只要他不插手,我就已经死了,结果他不仅把我救了回来,还把我带回他的地盘,身份还是那么尴尬的我前世的丈夫,也是我一直讨厌的人,闫十三和林倪他们都没救我,他救我,这算什么?
岑三仿佛看出了我在想什么,又是一声冷笑:“想死,从来都没有那么容易。”
我也笑:“怎么,我也欠了你的?你大费周章地救我,就是为了报复我?”
“你当然欠了我的,姜凤溪,当年我们可还没有和离,我是阴司,就算你转世了,那你也还是我的妻子。”
我只觉得好笑:“你不早在我被烧死之后就立了白素莲为正妃了吗,怎么一个阴司,竟然还能有两位正妃?”
还让属下叫我“凤溪娘娘”,说什么万福金安,真是搞笑。
岑三目光沉沉:“当年可是你叫我立白素莲为正妃的,你说不想连累我,立了正妃,正好与你划清界限。”
“不可能!”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,我下意识就顺着我的想法反驳。
以前我还会怀疑我的直觉,可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,我发现,我的直觉几乎没有错过。
此刻一产生这种想法,更是让我觉得岑三说得荒谬。
更何况,虽然出了那档子事之后,江霍屿以前和我说的关于岑三的那些事情不一定准确,但江叶寒确实就是投入了岑三麾下,江叶寒对江家做的事情不是假的,江家的恨也不是无缘无故的,那样的人岑三都会接收,他能是个什么好人?
而且我也不是瞎的,就他和白素莲在一起时那么细致的模样,根本不可能是“我”让他立的白素莲为正妃!
不过,他为什么会这么说?
想到我刚才几乎脱口而出的回答,我的心里猛地产生一种不太好的预感,细看他,果然目光都变得更加深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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